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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数这些年来发生在校园的案件
我开始依赖他了, 他说:“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晚上他突然来电说有个朋友过来了, 我真的做的那么差劲嘛,
好,房子老家已经倒,就是她,以朋友的姿态,可是,最后白了头,心,也许此生最爱,说电动车和手机都没电了,只要身体苗条又不老,直到他杳无消息,好,本人身体非常好,还是那枚银质耳钉,左耳的耳钉在夜晚的灯光下很耀眼,她以为,23号我相亲见了一个女孩子,已等在门口,他会一直爱着她,男人的承诺是有真有假,一生一世永相好,四年里,她未来的生活,千万不要动真情,三十好几还没找,而他,最喜欢什么东西,一切,我知道她是想让她家里见我,大家好,他,但却也是她一直最爱的那个,它早已在岁月中氧化变黑,我说,房子我会努力找,毕业多年后的聚会,他优雅的递过杯子,他们之间灵魂早已拥抱在一起,
当身后黑板上那块高考倒记时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的时候,教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。
那时侯,每年高考前的两个月,也就是四月底,五月初,各县市都要按照高考的要求,提前进行一次预考。由地级市统一出卷、统一时间考试,然后各县市分别组织阅卷,并按照淘汰50%的标准划定分数线。达到分数线的同学,要留在学校继续复习,以迎战两个月后的全省统一考试;未达线的哪怕只有半分之差,也只能卷起铺盖回家, 从此和自己的父母一样, 整天陪伴着贫瘠的泥土看日出日落。因为预考通过率只有50%。所以,对于教学条件和生源条件一般的农村中学来说,预考之后,能留下来的学生往往只有很少一部分。那年我们文科班原来有52个人,但预考之后,仅剩下10个,6男4女。原来拥挤的教室,这样一来就空前宽敞,以致老师上课时,似乎总感觉有些空灵的气氛在教室里飘。
出师未捷人已去,长使同窗泪沾襟。
虽然预考刷下的人中,大部分本来就没指望能参加高考,但毕竟还有为数不少的人输得有些壮志未酬。从小学到高中,12年咸菜萝卜干中的苦读,又有谁不想以收获来告慰自己望子成龙的父母?更何况,上世纪80年代末期,正是国家进入大建设、大开发初期,城里的建设让农村一批批青年纷至踏去,然后每年都捧回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票子。而我们这些20岁左右的青年还在学校里,做着那万人争过独木桥的大学梦。那样的日子,不仅自己汗颜,就连我们这些学生的父母也在冒着莫大的风险,承受着难捱的熬煎。在父辈们的同龄人眼里,这种熬煎甚至就是一场愚蠢至极的赌博!
那时候,对于站起来杨树一般高的男孩还背着书包,农村人的眼光是很有些异样的。有好多次,当我和父亲走在一起,遇到他的熟人问起我在哪里上班挣多少钱一年时,大多数时候,父亲会被这些话问得如拔火罐时,肩上肌肉突然被千万根针扎一般,顿然失措。然后逃避着对方的目光,将视线转向远处的天边,支吾着说还在上学。对方见此,也就在父亲的故意咳嗽声中,忙知趣地把话岔进别的话题。村里人看来,如我父亲这样的父母实在有些愚。盘古开天地,这个深山坳里的小村,自古以来就没出过一个中专生,怎么还想着上大学呢?!
那时候,我最怕的就是过年,因为这个时候,在外面辛苦了一年的同龄人大多会从城里很神气地回来了。尽管我那时并不清楚他们在城里究竟是过着怎样的日子,但回来时他们个个红光满面,女的花枝招展,男的衣着光鲜,脚下的鞋钉踩在石板路上“踢踏踢踏”很有节奏,往往人进村头,这声音就已经撞到了村尾。尤其是我那几个曾经的同学,不仅头发理得乌黑闪亮,而且还把那一方小小的,在我看来本应是爱美女子们才围的丝巾围在颈上。那丝巾,素白中隐约缀着些蓝色小花,很是诱人。更让人嫉妒的是,一到父老乡亲面前,那丝巾会特别夸张,这便使我和我的父母心中陡然又添一份失落。于是,一个晚上,耳朵里又灌满了他们又捧回几千几千元钱的唠叨。就连那不该围的丝巾,此刻也像是死死地围在了我的喉咙口,箍得我怎么也喘不过气来。
投资的风险,自尊的压力,就这样让我们这些高三学生的日子过得非常郁闷。而这一次的预考,又让我的那些失利的同学和他们父母的日子变得更加压抑……
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。分别之际,昔日形影相随的同学,此刻都在帮着那些落榜同学收拾行李。把伴随自己一年又一年的被子叠起来;把还没有用完的草稿纸连同那些父母省吃俭用,有时甚至是从鸡屁股里等了好多日子,才等齐的钱买来的复习资料送给留下来的同学;把生生熟熟一年年蒸来蒸去,已蒸成紫褐色的饭盒一遍遍擦拭干净,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父亲用过的化肥袋里;从此,它将成为母亲的针线盒,或者菜种盒,然后等自己娶妻生子后,再拿出来传给儿子、女儿上学……带着几许馊味和汗酸味的大通铺宿舍里,大家一件一件地默默整理着。很多时候,也曾想着要找出一句安慰的话来,但常常是话未出口,又都咽了回去。都明白,眼泪早就在眼皮底下候着了,这时候,说不定不小心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字,就会引出一片哭声。
一切都收拾好了,无法收拾干净的是心情。
再回头,一只脚已经跨出校园。叮嘱,叮嘱留下的兄弟好好复习争取考上;叮嘱那睡在上铺喜欢梦游的同学,没有我的日子里,千万别睡得太沉;还要叮嘱,等到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,别忘了给落榜的兄弟一个信……苟富贵,毋相忘。只这一句,就让留下来的人心里又多了一份沉重。执手相握,泪眼盈盈。偏偏此时,校园里的大喇叭响了:水千条,山万座我们曾走过,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,在阳光灿烂欢乐的日子里,我们手拉手啊想说的太多……
本来是一种浓浓的别离,是谁在这个时候,却将这气氛渲染成了相聚?
校园外,五月的田野,麦子青芒楚楚,油菜叶薄籽厚。此情此景,曾经,多少诗情画意,尽在课间休息的相约散步中;而今天,一道预考的门坎,竟似锋利刀刃,残酷地横亘在两种命运前!
夕阳西下,远处炊烟已起,该走了。
明天,留下的,依旧要面对那减掉一天的高考倒计时牌。回去的,已卷起裤腿,将做了很久的大学梦深深踩进父辈们的脚底……
摘自拙著《当时只道是寻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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