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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大男子主义无关
今天摊牌了, 今天摊牌了,我就慌了, 今天摊牌了,一个男人,一个男人,宿舍一共四个姑娘,一个男人,反正她还是挺生气的样子,
露出鲜红的嫩肉,严重缺觉又加上术后比较虚,身高168.体重120.长得中等样貌,我妈因为一直不知道我姐是因为之前流掉了一个孩子而不能怀孕,永远不可能回到之前的恩爱,快奔三十了,头晕乏力,可以由家人抱着,真的很累,再加上是老大所以性格也好强,现在已经过了两年了, 儿子出生第14天了,也有人说生了还不如在肚子里,又继续向深划几刀,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直迷糊,性格是那种对女孩子不会乱发脾气,有几个男人懂得坐月子的注意事项,我父母对我们两个都一样疼爱,因为我很爱她,给她买漂亮的衣服,你觉得自己幸福就幸福,不是因为痛,放下醒了还要吃, 我是八六年七月的,
■彭新琪 巴金的九妹
一
看到有人回忆巴金先生的文章里,写“文革”后去武康路先生的家,是由先生岳母开的门。这是有误的。
据我所知,巴老的岳母早在抗日战争期间,从上海回到宁波就病故了,她不可能住进武康路的。那么,是谁为这些来访者开的门呢?
九姑妈,巴老的九妹。
在巴老的《回忆》里,这样记述的:
(他随父母到广元县后,每晚母亲都要在小册子上面为他们兄弟写下一首词。)但是不到几个月母亲就生了一个妹妹。
这个妹妹大排行第九,我们叫她做九妹,她出世的时候,我在梦里完全不知道。
早晨我睁起眼睛,阳光已经照到床上了。
母亲头上束了一根帕子,她望着我笑。
旁边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声……
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。
这是我睡在母亲床上最后一天了。
二
巴老的母亲一共生养了十个子女。九姑妈在家中是第七个孩子,她上面有三个姐姐、三个哥哥;她比巴金小四年零八个月。
九姑妈的大名叫李瑞瑶,号琼如。她小时候曾和巴老一起在私熟读过书,巴老1923年离开成都前,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。巴老离家后,她才由胞弟李采臣陪送到南京与远房表哥高先生结婚。
九姑妈告诉我,他们母亲娘家是大家庭,外公有几房妻室,大外婆没有生养,外婆养了不少孩子,其中二姨妈嫁给了高家,养了几个子女,长子原在上海浦东读无线电专业,毕业后在南京工作,九姑妈就是嫁给他的,婚后生了一个儿子,一家三口其乐融融。1937年抗战爆发,九姑妈为避战乱,带着四岁的儿子返回成都,这时,胞弟李采臣正在武汉工作,便和九姑妈一起结伴回川。不幸的是,九姑妈的儿子患了痢疾,夭折了,丈夫则调到酒泉二河子工作。不久,得到丈夫单位来信,称高先生在二河子故世了。战争时期,九姑妈无法前往,详情无从知晓。好在她有文化底子,又学了些财会知识,她一直帮亲友的企业做些财会工作,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。
解放后,九姑妈也曾参加“革大”学习,只是学习结束要分配到甘肃工作,她当时已近五十岁,身体不好,加以对陌生的地方有些胆怯,没能前去,从此没有了工作。
巴老回四川探亲时,得知了九姑妈的情况,开始负担她的生活,给她寄生活费。
九姑妈在成都的生活极其简单:她分租了一间堂兄(二伯父儿子)在劝业街上的住房,每月买一斗米、一元钱柴火,在大锅里做一次饭可以吃两天,巴老寄给她的二十五元生活费每月还有结余。
三
五十年代初,李采臣和巴老商量,接九姑妈来到上海,先住在巨鹿路李采臣家。巴老从霞飞坊搬到武康路后,九姑妈就住到武康路巴老家里了。
这时,巴老家里俨然是个四代同堂的大家庭了。老太太已从成都接来(1960年在上海病逝)和十二孃———巴老同父异母的小妹妹,同住在楼下,九姑妈住在三楼。
■彭新琪
萧珊的挚友,被唤作好姐姐的萧荀曾问巴老:四爸,你一生在反封建,怎么你现在变成封建大家庭了?巴老神情凝重地解说:父亲去世得早,老太太对他们兄妹很好,大哥去世后,老太太还变卖了自己名下养老的田产,帮忙还债……这个大家庭是建筑在“情”上的啊!
但毕竟是大家庭,九姑妈担当起管家的重任。特别是女主人萧珊病逝后,年轻人都有自己的工作,很忙,九姑妈每天要安排全家人的吃喝,付钱,记账,收信,敲章,里委不时布置任务……大小事不断。
有了九姑妈的操持,巴老省心不少。
“文革”结束,1977年11月,沙汀到北京参加短篇小说创作座谈会回成都经过上海,会来看望巴老。那年月,副食品供应还很紧张,九姑妈早几天就让阿姨觅得一只活鸡养在花园里,供二位老友见面时餐叙。她满怀深情地说:沙汀爱人去世后,他没有和子女住在一起,由一个老保姆照顾,是很孤单的……
我讲不出最早是什么时候认识九姑妈的。我去武康路是工作上的事找巴老,我没有注意她。直到1972年8月萧珊病逝后,我去看望巴老。巴老因尚未落实政策,总是避开访者,呆在汽车间楼上的小房间搞翻译,是由九姑妈和我交谈,有了较深的印象。从此,我和九姑妈经常唠嗑。
几十年来,在我印象里,九姑妈的形象没有什么变化:一张平和慈祥的圆脸,皮肤细洁,中等身材,不胖不瘦,素色的中式上衣,深色长裤,褡襻布鞋,齐耳短发,干干净净,步履从容,为人谦和,乡音未改。
我们逐渐熟悉起来。我再去武康路,多数时候是九姑妈来开大门。门铃响过不久,就会传来清晰的脚步声,九姑妈麻利地拉开大门,温和地告诉我:老兄刚下来。
她自己称巴老四哥,可对我们提到巴老总爱称老兄。
她关门时总要看一看信箱,顺手取出信件。
有时是阿姨来开门。我走进门厅,总会看见九姑妈戴着老花镜坐在八仙桌旁精心地拣去绿豆中的杂质,或是耐心地剔去核桃肉上的薄衣。
有几次,我还看到她亲自洗切好新上市的莴苣,用花椒油和辣椒酱拌和得非常诱人的凉菜。“老兄喜欢吃大味。”“老兄喜欢吃面食。”有一段时间巴老胃口不太好,九姑妈为巴老煮一碗龙须面,浇上麻辣调料。做一碗麻辣莴苣,她精心地从旁照顾着巴老。
她很注意不打扰巴老,有好几次我看到她都是趁巴老久坐起身走动时,走近巴老身边为他点一次眼药水,或是沏一杯沱茶。
巴老的这个四代同堂的家庭一直是井井有条,生活有序。家中的开销九姑妈都在账簿上记得清清楚楚,托谁买了矿泉水付了多少钱,她支付后也都告诉巴老一声,让巴老心中有数。
记得是1985年10月的一个下午,我去看巴老,闲谈时九姑妈也参加进来,说到近期菜价大涨,每天都要付十多元菜钱,家里人每天都吃个鸡旦,只老兄和她不吃(舍不得)……这是当家人的苦心。
也许是这些絮叨,巴老曾对我说,九姑妈年轻时话不多,现在人老了,话多了。
巴老对钱一向不在意。曾因谈到钱,惹得巴老发过一次脾气:
大约是在1991年6月的一天下午,闲谈中九姑妈谈到:章大哥(靳以)喜欢吃零食,现在有些人很有钱,乱吃,有些人穷,缺吃,由此又谈到巴老“文革”结束后把存款都捐出去的事。我们都说今后不能再捐了。这时,巴老激动地大声说,我要钱做什么,我要钱做什么?要是以前我有钱,我的两个哥哥都不会死,现在我要钱做什么?……我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。
我们大家都噤住了。从此不再提钱的事了。可是九姑妈管账,手头仍抓得很紧,这不免让买菜的阿姨有些不快,对九姑妈的安排有些拖沓,我就亲见里委有人来要求居民大扫除,九姑妈自己拿了张小方凳站在院子里擦窗玻璃的事。她叫过阿姨擦窗,但阿姨拖着没有马上来做,她就自己动手了。
九姑妈一直保持着劳动习惯。她的衣服从来都是自己用手搓洗、晾晒,她洗澡也是自己拎一大壶开水倒进浴缸里。有一次还曾因壶柄断了烫伤了腿脚。她说自己不想麻烦别人。
她最关心的是巴老。大约在1981年5月的一个下午,曹禺从北京来看望巴老,两位老友见面应该非常高兴,可是巴老因背上生了个疖子尚未开刀,晚上睡不好,白天无食欲,心里烦躁,竟对曹禺说,我们都老了 要死了,死,就是这样子的。
九姑妈对我说这些话时,眼中流露出无限忧虑。
1982年巴老骨折住院进行腿部牵引,九姑妈不忍心看到巴老吊起脚痛苦的样子,没去医院,每天都眼巴巴地等家人带回病房的信息……
巴老对自己的九妹也很关注,过去外出开会写信回家都会附上一笔“问九姐好”。现在住进医院,也常让探视的家人给九姑妈带好。我还亲见巴老把一袋朋友送他的广东水果糖让人带回家“给九妈吃”。他一直称九姑妈“九妈”。
九姑妈不止一次对我说过:我和老兄是“心照不宣”的。
有几次,我晚上去巴老家,见到一大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,九姑妈或是抱着小晅晅,或是陪着小端端。有时长辈们有意逗端端开玩笑,巴老会立即出来保护:“大家看电视,不要讲话吧!”
“我老兄喜欢女孩子!”九姑妈说。她自己也护着她们。
我看到的是融融亲情。
一次,在名人访谈电视节目里,看到巴老抽烟的镜头。巴老说,我那时是抽烟的。九姑妈接口说,老兄抽烟是不吸进去的,章大哥抽烟是衔在嘴上装样子的。巴老说“九妈年轻时也抽水烟”。那是为了家里招待客人不让水烟断了火。九姑妈解释说。兄妹有共同记忆。
巴老有一次吃鱼,没想到被鱼刺卡了一下,急得九姑妈团团转,不免有些埋怨。巴老却回忆起九姑妈小时被鱼刺卡住大哭大叫的事。难怪他们兄妹俩都不爱吃鱼啊。
巴老患帕金森症后,走路不稳,九姑妈有时会走过去搀扶一下。有一次,我看见九姑妈扶着的巴老有些颤抖,便问他,是不是不舒服,巴老笑着说,我是有点怕九妈,她自己也经常跌跤……
这就是九姑妈说的“心照不宣”吧!这四个字包含了多少无以言表的兄妹情谊啊!
四
九姑妈身体一直健康,很少生病,只在七十岁时跌跤腿骨骨折住过一个月医院。没想到九十年代她会两次因感冒高烧,住进了医院。巧的是,这二次家中年轻人都要陪护巴老在杭州调养,就让我这个靳以的学生、李小林的朋友(巴老向人介绍时这么称我的)多去医院陪陪九姑妈。
在医院里,九姑妈和我谈了不少旧事。同病房的病员原以为她不爱说话,是个自闭症患者哩。没想到她很健谈。
“我不和她们多搭讪,怕她们晓得我和老兄的关系东问西问。说多了,传出去不大好!”这老太太心里还深深印着“文革”的阴影哩!她很谨慎。
九姑妈最后一次住院是1997年11月。
那一年暑假,我家正在装修,我为安排外孙入学的事忙得分不开身,很久没去武康路了。11月中旬,杨苡夫妇特地从南京来看望巴老和九姑妈,我陪他俩同去。
没想到九姑妈已病倒在床了。她患的是绝症,一发现就已是晚期。大家瞒着她。她精神还是顶好。她已搬到楼下居住,晚上起夜坚持自己走到楼梯下的洗手间去,不肯用痰盂。
胃口不大好,吃不下东西。她说。
年纪大了,少吃多餐好。大家想不出更多的话安慰她,又不能流露出焦虑。
下次再来看你!……
下次我是到医院去看她的。
病房里,阳光很好。九姑妈躺在靠窗的病床上,脸上看不出病容。床边坐着从甘肃平凉赶来的侄女李国琰,两人有说有笑。
国琰见我,抢先说:我正好来出差,姑妈运气好,我可以陪陪她。
其实这是精心安排的,巴老病重住院,年轻人白天忙着上班,晚上要轮流陪护巴老。请国琰来陪护姑妈最好。
国琰是李采臣的长女,她的生母既是九姑妈的弟媳,又是九姑妈的小姑子,生下国琰不久去世了。国琰儿时曾在既是姑妈又是舅母的身边生活过一段时候,二人形同母女。多年来,她常利用出差或假期的机会来看望姑妈,这次来陪护,不会引起姑妈疑心的。
半年前,李国琰还出差来过上海。她取出一张照片送给我。照片中她和九姑妈坐在武康路客厅的沙发上,九姑妈右手握着话筒正在唱京戏王宝钏“大登殿”唱段,她神采奕奕,俨然一位老票友,我想不到九姑妈还有这一特长。这就叫做真人不露相。
谈到唱京戏,九姑妈来了兴趣,和国琰一起小声哼了几句,字正腔圆,很有韵味。我真要对她另眼看待了。
以后不久,九姑妈逐渐没了精神,话也少了。她还是怕麻烦别人,不提什么要求,只有一次她提出不要吊针输液,让她口服药。因为她的血管很难找到。
除了国琰陪护,家里每天都有人来探视,她感到十分温暖。
仅仅三个星期,1997年12月22日,九姑妈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。四天后,我们向她作了最后的告别。她如愿以偿,走在了巴老的前面,巴老当时也不知道她的离去。
八年后,我们目送巴老仙逝。
2005年11月25日,巴老和他的爱妻萧珊的骨灰撒向大海。就在这同时,巴老九妹李琼如的骨灰也一同撒向了大海进入了永恒。
李琼如半个多世纪生活在巴金先生身边,是她极有意义、很可贵的人生